梁父查出杨巡在账上动了29000的手脚之后，就直接跟杨巡摊牌了。

因为考虑到梁思申也不太懂商场建设和工地管理，梁思申就提出了把她的投资转换为借款，让杨巡按照同期贷款的利息付给他。

杨巡一开始是不同意这个方案的，但梁思申找了杨巡的朋友申总过来劝他，杨巡知道这是梁思申给他台阶下，就同意了梁思申提出的条件。

当然，杨巡一开始之所以不同意的原因，其实也是为了保护自己。

他一旦同意这个方案，就相当于他和梁思申彻底解绑了。梁思申跟他不是合作关系了，只是债务关系了。

那如果日后他这边出了问题，需要走关系的时候，梁思申肯定是不会再出手相助了。

杨巡一开始和梁思申合作，看重的是梁思申的外资牌照和资金，但后来梁思申跟杨巡说了她大伯家的关系网之后，杨巡自言自语了一句“这么多关系你也不知道利用一下”。

但是杨巡又害怕的是，按照梁思申家的关系，如果他一直拖着不和梁思申解绑，梁家应该有的是办法来对付他。

单就是那29000块钱的假账，就够杨巡喝一壶的了。

所以，杨巡现在的问题就是进退两难，不想和梁思申解绑，但是又不敢得罪梁思申。

梁思申找到申总这个中间人，其实就是在给杨巡台阶下。

01 梁思申杨巡拆股，梁凡坐收渔利

申总点破了杨巡的目的，然后又给杨巡指出了现在唯一的做法，就是求得梁家的原谅，同意梁思申的方案。

杨巡听完申总的分析之后，就跑到梁家去跪着求梁思申原谅，然后又签下了梁父给他准备的借款协议书。

杨巡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，其实这件事情才刚刚开始。梁父针对他的报复才刚刚开始。

虽然杨巡和梁思申从合作关系转为了借款关系，但两个之间毕竟还是有接近1500万的资金牵扯的。

在梁父看来，杨巡既然可以做假账昧下29000块钱，那他也可以在商场建成之后继续在商场的盈利上动手脚，拖着不按期归还梁思申这一部分借款。

名义上梁思申是债主，但如果杨巡耍无赖一直说没钱，或者钱用到了别处，暂时不能还给梁思申，那梁父也拿他没有办法。

所以，要想对付杨巡，首先第一步是先彻底把梁思申和杨巡的关系撇开，从合作到资金上都撇开。

只有两个人没有关系了，梁父才可以放开手脚去对付杨巡。

关于杨巡和梁思申的债务关系，梁父也很快想到了解决办法。

梁父利用自己的职权，把杨巡和梁思申的欠款，转移到银行身上。这样的话，梁思申拿回了自己的资金，杨巡的债主也变成了银行。

把梁思申摘出来之后，梁父就开始了对杨巡的报复工作。

杨巡的商场账户很快就被银行冻结了，整个商场都面临着停工状态。

但这不是最可怕的，最可怕的是商场虽然停工了，但是杨巡和银行的借款还在，银行还是会按时来催债的。

如果商场不能正常建设完工投入使用，那银行肯定会拿杨巡名下的其它资产来抵债。这样的话，杨巡的东海市场肯定也是保不住了。

梁父的目标很明确，就是要让杨巡倾家荡产，永远记住这个教训，再也爬不起来。

当然，梁凡之所以对杨巡这么下狠手，其实也是在杀鸡儆猴。

梁思申从国外回来，观念虽然很新颖，但其实做事还是不够严谨和细致，尤其是为人处世上还是有些水土不服的，所以容易被人骗。

外面想要打梁思申主意的人肯定不止杨巡一个，梁父没有办法做到替女儿一一把关。

所以，梁父就想到了借杨巡这件事也算是给那些觊觎梁思申的人敲个警钟。这样的话，也算是对梁思申的一种间接保护。

既然是想借杨巡敲打其它人，那么，对杨巡的报复越狠，对梁思申的保护效果就会越好。

杨巡看起来得罪的是梁思申，但其实背后的牵扯太大了。而且行业内的人都知道梁父是要封杀杨巡的，根本不可能为了杨巡去得罪梁家。

杨巡想要翻身，有两个关键人物，一个是宋运辉，一个是梁凡。

先说说宋运辉。

宋运辉和杨巡，并没有什么特殊关系，只是当年杨巡他妈帮过宋运辉，再加上杨巡这个人脑子够灵活。

宋运辉也就时常点拨了一下杨巡，顺便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一帮杨巡。

当初宋运辉也是觉得杨巡靠谱，所以才介绍梁思申给杨巡认识的。

如今杨巡做出这样的事情，宋运辉这个中间人本来就很难做。

而且事情最开始的时候，杨巡就打过电话给宋运辉。当时宋运辉就问了杨巡，这个钱究竟是用在了什么地方，他有没有贪污。

但杨巡坚持不肯告诉宋运辉这些钱用在了哪里，甚至反过来还怪宋运辉不相信他。

这里有一个细节。

最开始梁父找到杨巡说这29000的去处时，杨巡很坦然地告诉梁父，他可以马上回去列一张明细表出来，把这些钱的用处都说清楚。

但到了宋运辉这里，杨巡却不肯告诉他这些钱究竟是用在了哪里，宋运辉自己也是当过一把手的人，如果杨巡说出来，他肯定也是能理解杨巡的做法的。

但杨巡却不肯告诉宋运辉真相，因为杨巡知道，这29000的真相一旦说出来，宋运辉肯定也是不会原谅他的。

而宋运辉呢，从来都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人，他帮杨巡所有的前提，都是建立在杨巡自己是经得起考验的。

如今是杨巡有错在先，隐瞒在后，他的原则也不允许他去帮杨巡求情。

只不过碍着之前的交情，宋运辉还是不忍心看着杨巡多年的心血就这样毁于一旦，会在梁思申面前提一下。

但很显然，这件事情现在已经不是梁思申能够控制的了。再者，梁思申也始终认为杨巡应该为他自己的错误行为付出代价。

所以，宋运辉是救不了杨巡的。

再说说梁凡。

除了宋运辉以外，杨巡唯一能找到的，和梁思申有关系还能说得上话的，也就只有梁凡了。

在杨巡看来，只要梁凡肯搭一把手，这事基本就解决了。

但杨巡和梁凡本来也没有什么交情，只是合作关系。而且之前杨巡和梁凡的合作，并没有很愉快。

杨巡为了那些工人的下岗安置，和梁凡是有一些分歧的，最后双方是通过交换条件才继续合作的。

所以，按照梁凡的风格，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帮杨巡，一定是有交换条件的。

对于杨巡的那个东海市场，梁凡肯定是看不上的。而杨巡手里唯一能够拿来和梁凡交换的条件，就是正在建的商场的控股权。

有一个细节。

之前梁思申带杨巡去见自己的熟人，也是开的高端商场，当时梁思申他们刚好碰到了梁凡，梁思申介绍梁凡的时候，就说梁凡也是那个商场的股东之一。

这个细节说明梁凡对于商场是有兴趣的，也是有经验的。

按照梁思申之前入股的条件，是1500万换60%的股权。梁凡帮杨巡的条件，一定是要比1500万少，但是要占绝对的控股权。

甚至梁凡再过分一点，直接不出钱以帮杨巡解决眼下麻烦作为条件入股。

再加上杨巡之前是有前科的，所以在债务和管理权方面，梁凡肯定是看得很牢的。

这样一来一去折腾下来，也就相当于杨巡自己出了钱，出了人力，费了精力，最后变成了为梁凡打工。

梁父对杨巡出手，本来的目的只是想要教训一下杨巡，梁凡的突然出手应该是梁父没有想到的。

梁凡的加入，虽然拿走了杨巡对商场的控股权。在利益上，算是占尽了便宜；但是在道义上，梁凡算是坑了梁父一把。

本来在外人看来，这只是梁父对杨巡做事不守规矩的教训，结果梁凡却成了这件事上的最大受益人。

那外人难免会误会成，是梁父和梁凡联手做局，目的就是从杨巡手上抢走商场的控股权。而因为双方身份地位力量的悬殊，杨巡也会从罪有应得变成受害者。

02 项目组出问题，宋运辉面临新挑战

宋运辉带领着彭阳厂的竹胺研发项目，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困难。

随着徐省长的露面，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时部里面会给宋运辉两个选择，尤其是第二个选择让宋运辉用一年的时间带领彭阳厂走出困境。

部里面重视竹胺研发是毋庸置疑的，但国内做竹胺研发的化工厂不是彭阳厂一个，随便把彭阳厂的人调去和别的化工厂合并，竹胺的研究依然可以继续。

但部里面却给了宋运辉第二个选择，尤其是上面在肯定知道宋运辉会选择第二个的前提下，还是给了这个选项。

其实部里面主要的意思，就是想让宋运辉去做企业改制的小白鼠。

按照路小拉的意思是，计划司名单上要关停的厂子有很多，彭阳农药厂只是其中之一。

巧合的是，彭阳农药厂又刚好在做竹胺项目的研发。

所以，化工部给宋运辉一年的时间，带领着彭阳厂继续做竹胺项目研究，但是在这一年里，部里面不给彭阳厂提供一分钱，包括工人的工资。

宋运辉想要继续推进竹胺项目，就必须想办法带着彭阳厂的工人们出去搞创收赚钱。

彭阳厂虽然是个县级小农药厂，但是是部里面的直属企业，曾经也是相当辉煌的。

因此，彭阳厂的工人们都还是有一些骄傲的，觉得自己是国企的工人。

所以，即便厂子里的待遇很一般，远不如一些私营厂子，但是厂子里的工人还是拉不下脸下岗去干别的，就宁愿一直待在厂子里拿着微薄的工资混吃等退休。

彭阳厂的刘景和所带的那一群创收小组人员，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。

他们年轻也有体力去干其它的活，但是面子上拉不下来，觉得自己堂堂一个国营厂的正式职工，如今出来卖力气干零工，这怎么也说不过去。

这其实就是路小拉跟宋运辉所说的彭阳厂“人浮于事”的具体体现。

而部里停发彭阳厂的工资，还只给一年的时间做竹胺项目的研究，就是要逼着宋运辉帮这些多余出来的工人去找出路，让他们在厂子以外也能挣到钱。

大部分人尤其是这些底层工人，眼界其实都是有限的，能够看到的首先肯定是眼前利益。

如果在离开厂子的前提下，在这一年的创收工作中，找到了更好的出路，他们多半是会选择离开厂子继续去干这些活的。

说白了，这一年的时间，就是给这些心不定，对厂子忠诚度不够，一心想要去外面闯，但又有顾虑的工人做准备的。

经过这一年的过滤筛选之后，留在厂子里都是有技术，对厂子忠诚度高，能干活的人。

当然，宋运辉的作用，除了帮这些工人找到新的出路以外，最重要的一点是要把握大方向不能走歪了。

创收固然很重要，但如果有人铤而走险走了歪路，那肯定不是上面想要看的的结果。

站在上面的角度，如果能够用一年的时间，解决像彭阳厂这样的小工厂的人员下岗安置工作，也算是大功一件了。

而且只要彭阳厂这一步走成功了，那就会给其它正面临着同样困境的厂子带来启发。

当然，对于那些愿意留下来跟工厂一起奋斗的工人们来说，如果竹胺项目研发成功了，算是锦上添花了；

但是如果不成功，对于工人们来说也能接受。

因为按照宋运辉的考核方案，最后能够留在工厂里面的，其实都是有能力，能通过创收为厂子做出贡献的工人。

所以即便最后的结果是竹胺项目没有成功，这些工人也不会因为突然下岗丢掉铁饭碗而手足无措。

相反，不用再把自己创收的钱交给厂子，他们的日子相比之前的一年只会越过越好。

写在最后

其实从宋运辉为彭阳厂制定的政策，按照创收的排名来淘汰，就可以看出来他对上面的用意是了解的。尤其是在宋运辉坚持不变通，要让姚师傅下岗这件事上也可看得出来。

只不过，宋运辉是不甘心只做一只小白鼠。比起成为一只体制改革前线的小白鼠，宋运辉更倾向于能够成为竹胺项目的领军人物。

但不管最后竹胺项目成功与否，宋运辉敢为人先、甘做体制改革试验品的精神是值得鼓励和肯定的。

对于杨巡来说，梁思申这件事情栽跟头未必是一件坏事。

杨巡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虽然不容易，但其实走得还算是顺利的，一路上遇到的都是贵人。而且因为宋运辉的关系，对他的包容度都还比较高。

如今在梁思申这里碰了一个硬钉子，杨巡应该会一辈子记住这个教训的。